《黑神话悟空》第一回结尾动画《火照黑云》深入解析了金池长老的一生,通过丰富的细节刻画,展现了其追逐名利与修行的矛盾,以及对贪欲主题的深刻探讨。动画中,金池从最初的追逐财富,到后来的修佛追求,再到最终被贪婪吞噬,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哲理与隐喻。通过色彩、光影和动作的巧妙运用,展现了金池内心的挣扎与转变,令人深思。
作为游戏第一章结尾的动画,其内容基本上和《西游记》中火烧观音禅院的相关剧情一致,但是,为了丰富人物以及突出“贪欲”这个主题,《火照黑云》的动画使用了更多的细节刻画,将故事中将金池长老一生的故事用短短的四分钟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其中不乏引人深思的哲理思辨,那么这样一部几乎没有台词的五分钟动画是如何做到将哲思与故事相结合的呢?我们将从动画的画面中寻找答案。
动画的第一部分:小金池捉金蟾,这一段的寓意相信很多人都进行过解读了。
简而言之,蟾蜍代表财富,小金池捉金蟾,本身就隐喻了他对金钱名利的追逐,最终追而不得,反而遇到黑熊精,有一种逐渐迷失在贪欲中的隐喻。
让我们来看这只蟾蜍身上的花纹,而除了代表金钱的铜钱样花纹,这只蟾蜍身上最中心、最突出的花纹是一个似乎未闭合的铜钱——这其实更像是一个木鱼。
木鱼作为诵经念佛的工具,在这里代表着佛法修为。因此也可以推断出,小金池追逐金蟾的目的实际上也是为了修佛学道——至少在金池看来,他确实是在追逐修行上的圆满,而他的手段却和追逐世俗金钱、名利的手段一致。
蟾蜍跳入倒下尸体手中。这里其实第一遍看的时候很难分辨,因为这只手和四周环境颜色相近,轮廓也不突出,完全隐没于环境里,颇有一种人命如草芥的感觉,同时,这只手的旁边散落着很多铜钱,如果金池此时单纯为了追求财富,他应当会拿走这些铜钱的,然而他却选择继续追逐蟾蜍,侧面印证了金池渴望的其实是修行上的成就,而并非是单纯的财富。
同时,我个人在反复观看的时候感觉到,这里小金池追逐金蟾而不得,正如金池长老追逐金蝉子的境界而不得,可能也是在用金蟾与“金蝉子”的谐音做前后呼应,同时这种“求而不得”也贯穿着金池的一生。
接下来,小金池在树林中前进的画面里,树枝的朝向其实也就是蟾蜍和金池的走向,几个小金池的背影切换,树枝始终朝向画面中心,而当画面来到翻倒的车那里时,树枝则完全围绕着、指向金池与黑熊的画面,非常好的视觉引导。
黑熊现身这部分动画,首先是将熊的身形与翻到的车进行结合,视觉上隐藏熊的存在,为后续黑熊起身做铺垫,同时,这里的画面还间接交代了黑熊后来叼给金池的钱是哪里来的——车旁边倒下的那一排尸体,想必也就是这辆车曾经的主人。
小金池与黑熊金的见面,二者之间巨大的比例差距,而黑熊精的特点中最明显的就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它也是所谓“眼见喜”的具象化表现。
这里还要提一嘴黑熊形象的设计,黑熊的配色以黑色为主,构成其轮廓的线条则以蓝、绿色为基础,搭配红色的双眼,既突出了黑熊那种凶恶的形象,同时,黑熊身上的色彩也将运用在后续剧情的表现上,代表其形象的红色与黑色,成为了“贪欲”的代表色——不过从动画颜色分析的角度,黑色与白色普遍不算做用于分析的颜色,所以我们将着重关注动画中的红色。
此时,画面中黑熊所代表着贪婪是压倒性的,也是当时的小金池难以抵御的,因此小金池的动作是下意识地闭眼,双手合十。
而接下来,画面从小金池睁开眼看到黑熊口中的钱袋后开始变暖,黄色的光芒好似是从钱袋中发出的,但根据后续的画面来看,这里的光芒实际上来自于观音禅院。因此,这里也是形成了一个对应的关系:钱袋和观音禅院,这同样也暗示着,修佛与求财在这里处于对等的一个位置。
这里画面还有一个细节,当画面回到金池和黑熊对坐,背景的观音禅院显现的时候,先看向禅院方向的是黑熊精,其次才是小金池。
我们现在知道,黑熊精是贪欲的具象化身,而金池作为被贪欲所操纵的角色,而黑熊先望向禅院金池再顺着目光去看,是有金池从此开始被庞大的贪欲驱动的意思在的。
接下来一段是金池在观音禅院修行的经过,在这一段里,画面始终保持暖色调,黄色占据了大部分,在这一段里,金池的形象似乎也是偏正面的。
小金池初入观音禅院开始的第一个画面中,小金池低头闭眼,表情似乎有些局促,随后才睁开眼四下张望。
根据动画名称《看见》以及本章主题的“眼见喜”,金池睁眼闭眼其实也有一定的含义,这一点在之后的画面里也有体现。
此处,小金池抬头张望,睁眼看到的是四周的僧侣都穿着各式不同的袈裟,这也是僧人修行地位的外在表现。
在画面中,各个僧侣的袈裟颜色是墨绿、暗红搭配接近于黑色的深棕色,给人的感觉很厚重,庄严,而小金池则穿着淡绿色的衣服,在整个画面对比里显得很轻盈出挑,这里表现了小金池初入禅院的涉事未深,修行尚浅。
而在小金池一个趔趄的转场之后,画面给到了青年金池的面部特写,双手合十、先低头,然后闭上了眼。
这个画面在此处有什么意味呢?首先,从构图上,与青年金池闭眼相对应的,是小金池初入禅院时怯生生睁眼的画面,小金池睁眼看到的是穿着华丽袈裟的高僧,那是他贪欲的本源——因此金池“闭眼”是在说他杜绝欲望的意思吗?
显然不是。
金池在这里的闭上眼并不代表金池拒绝了欲望,因为下一个画面,金池双手合十闭眼念佛的身影就化作黑熊的模样,吞噬了金池。
在金池形象转变的这个切换画面中可以看到,从小金池到青年金池,虽然僧袍依旧是淡绿色,但是由于光影处理的不同,青年金池大半个身子都处于阴影之中,阴影之中僧袍的颜色也偏向了深绿色,这里就营造出了一种“似而不同”“求而不得”的感觉了,他虽然依旧向往修得圆满,但外表得华丽让他产生了渴望,阴影里的金池内心也向往着“深色的袈裟”。
这里的低头闭眼,也和小金池初次遇到黑熊精,下意识的闭眼低头成为了对比,在此处,应当是对欲望的屈服,他默认了,顺从了。
从面对欲望不知道如何抵御,到面对欲望选择顺从欲望的转变,而且这个闭眼的特写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他觉得既然睁开眼看便会受到欲望的蛊惑,那贪念定是由眼见所得,如此便闭上眼就好,闭上眼再屈服于贪欲的驱使,自我麻痹,以为那便不是自己的错误了。
接下来的画面,金池换了衣服,从僧人中脱颖而出,快速的,仰头挺胸的登上台阶。
在这里,金池的形象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素色僧衣,仅靠嘴边的两个点作为角色区分,但同时,画面语言也能够直观的告诉我们,这个快速上前的人是金池。
首先是人物的衣着,与之前处理的都不相同,这一次,金池身着的红色袈裟从亮度上来看非常的突出,尤其是在画面中黄、绿色的背景里,这样的鲜红色非常的出挑。
其次,金池动作的幅度和速率也比身边的僧侣角色快,虽然画面中人物都在前进,但唯独金池前进的更快,同时,金池又有了一次从闭眼到睁眼的过程,与之对比的,他身边的其他僧侣们则一直都闭着眼。
僧侣闭眼念佛是在放下欲望,而金池睁眼疾步向前,则是利用欲望不断地取得进步。这时的金池已经逐渐学会了驱使自己的贪婪,那是对于修行的贪婪、对知识的贪婪,同样,也是对更高地位的贪婪,而贪婪确实也在推动他前进。
接下来的画面中,金池的脚步向前,随后加入了禅杖,禅杖本身也是高僧大能才能持有的东西,随着金池走到了台阶的高处,此处的镜头则是很明显的通过画面交代角色掌握权力的视角。
随后,金池回身,身后已经没有其他僧侣的身影,象征着他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修行之人,获得了德高望重的位置。
同时,他身上的红色袈裟也从一开始的半身斜披变为全身包裹,代表地位华贵的同时,身披红色袈裟也意味着角色对“贪婪的欲望”有了绝对的掌控。
金池转身,这一段动画里有很多处理细节非常精致。
在金池转身袈裟特写的这个部分,背景是袈裟暗红色的本体随风飘动,而袈裟上花纹并非完全静止,而是随着袈裟飘荡而变化——袈裟的上半段的梅花(?)树枝,接应之前画面中飘飞的花瓣,镜头再向下推进,此时能够看到的黑熊除了显示轮廓的线条外是纯黑色,眼睛部位则是与背景同样的暗红色,在黑熊出现的时候,它的眼睛完全是隐没于画面整体之中的。而当镜头继续下移,黑熊整体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他红色眼睛骤然亮起,对比度很高的亮红色,同时,树枝上的梅花、熊身边的白色莲花(?)绽放,花开意味着富贵,同时也让画面给予观众更多的冲击力与侵略感,从而感受到金池的贪欲逐渐膨胀和失控。
里袈裟花纹的动态做的很精妙,单从表达上来说,动画制作者其实可以不用做这个动态观众也能明白金池袈裟上黑熊花纹的含义,但就是因为这个动态表现,完全的把“贪婪”的感觉演活了,尤其是黑熊眼睛红光亮起的一瞬,马上就把那种贪婪带来的危险、侵略感传达出来了,是非常厉害的演出。
接下来,镜头穿越寺庙的院墙大门——注意,从这里开始,背景原本土黄色的天空已经多出红色,而且红色还处于压倒性的位置,这里的贪婪正在席卷四周,无可阻碍。
金池站在僧侣中间,执杖挥手起风,同时,金池的整个面部在阴影中,唯独眼睛如同黑熊一般散发出红光,与之前面对欲望的弱小怯懦、不甘心而开始利用欲望被吞噬都不相同,这代表着金池和“贪婪”已经完全融合,他成为了贪婪的本体。
接着,禅杖震响,袈裟漫天飞舞。众僧仰望,佛陀怒目,而金池站在纷飞的袈裟漩涡中心,面带笑容。
一个小细节,画面中,袈裟漫天飞舞的时候,有僧侣在跳跃着试图去捉天上的袈裟,这也代表着,金池这种看重外在金装而不去潜心修习佛法的修行方式显然已经受到了不少其他僧侣的拥趸,接下来的画面,则是怒目金刚的佛像,此时金池修行的理念已经背离了佛家的初衷。
到这里,我们姑且停下来重新思考一下,金池的“贪欲”究竟是指什么?
从意相来看,蟾蜍、袈裟,似乎都是世俗值钱物,但是,蟾蜍身上的木鱼花纹,而袈裟代表具象的修为,从金池的角度出发,他想要追逐的其实是在修行上的精进,他想成为高僧,想修得大道——而追逐蟾蜍,收集袈裟,却又都是世俗追求名利的手段,自以为在修佛,实际上却依旧放不下名利,只看重表面光鲜。眼见喜,便闭上眼,以为闭上眼就是远离了欲望的纠缠,实际上却闭起眼来顺从欲望的驱使。
动画来到唐僧一行来到观音禅院的时刻。
黑屏之后,画面来到禅院的远景,画面的主色也由之前澎湃而起的红色转变为沉稳厚重的墨绿色,远处小路上,唐僧和悟空正向禅院前进。
唐僧与金池会面。
画面中梅花的树枝如同从唐僧来的方向辐射而出,崎岖的树枝由左到右,代表着侵略和压力,同时,画面中的红色再次增多,无论是唐僧的穿着,红色的袈裟和头冠,还是环境中红色的门槛和栅栏,红色在此处依旧代表着欲望,再看金池,你会发现他的穿着反而是一身淡绿+墨绿的衣服,极其朴素——似乎是意味着金池有所开悟,已经放下了外在的精致华丽?
其实在《西游记》原著里,金池出场时有对他形象的专门描写,可以看出金池那时的身着也是很华丽的,那么动画里为何要做出改动呢?
这里我个人有两种理解:
第一种,那就是金池在两百来年的修行路上,已经见过太多的袈裟佛具,他已经达到了外在“佛法”的极致,按理说已经无法再去追求更多了,因此,金池甚至能够返璞归真,开始控制自己的欲念,真正的修起了心佛,但是唐僧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状况,不仅是因为那件锦镧袈裟——唐僧的出身(金蝉子转世)、年龄、地位(大唐高僧)、对佛法的理解全部都在金池之上,如今又受菩萨所托有了取经修行成正果的机会,那金池便更加比不得了。
锦镧袈裟对唐僧而言只是一个外在的表现,唐僧离了那件袈裟依旧是唐僧,而在金池看来,活了两百多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追求到所谓佛法的果位,而那件锦镧袈裟就成为了“修成正果”的象征,由此再度让他跌落于贪婪的漩涡之中。
第二种,相比于唐僧的修为和他的锦镧袈裟,金池所有的“修行”都显得暗淡无光,因此,金池采用陈旧的墨绿色,而唐僧则是灿烂的红,二者之间的差异通过色彩就得以诠释。
回到画面中,唐僧将袈裟交给金池,画面给了锦镧袈裟的特写。
在《西游记》原著中,对锦镧袈裟的外观也是有一段描述的,仅一句“千般巧妙明珠坠,万样稀奇佛宝攒”就足以说明这件袈裟的华贵。而动画中的袈裟,没有采用过于复杂的刻画,金黄色为底,然后由红、蓝、亮黄色的花纹组成的“风、火、雷三灾”纹样(查了一下,这里的‘风火雷三灾’特指在西游记中的‘三灾’,似乎与佛教里说的三灾是不同的)其中最突出的也是代表着“火”灾的红色花纹,这不仅预示着后来火烧禅院的剧情,同样,也是继续凸显“贪婪”这个元素。
接下来,金池捧着袈裟独自回到屋内观赏。
这里你会发现,金池的衣着又变化了——他再次穿上了与小金池当年所穿相似的浅绿色僧衣,给与观众一种再次回到最初的状态,金池见到这锦镧袈裟就如同小金池当年第一次撞见那黑色巨熊,他再一次面对了难以抵抗、不可操控的欲望。
金池端详手中的袈裟,整个环境里你可以看到,房间内的灯光都黯淡了,真正的光源其实只有袈裟,打光由下而上的照亮金池的脸,并且将影子投在墙壁上;随后是金池的面部特写,镜头仰拍,金池的面部显得格外的苍老而丑陋,尤其是向下的眼角及很小的瞳孔会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窥视感,这里还有一个细节,金池的眼白四周其实是也是红色的,但与之前画面中意象化的红色不同,这里金池的眼睛就像是久久盯着一件物品而产生了血丝一般——他“眼红”啊!他可太眼红了。
接下来回到金池捧着袈裟的中景,他的影子开始翻涌直到化作黑熊。
我们仔细观看影子的动态,首先是影子脱离人形,然后影子黑熊头部,有一个明显的抬头似的动作,随后,影子继续翻涌变化,形状更像是火焰,“影子-黑熊-火焰”一步一步的转化,是贪婪的欲望逐渐不可控制的具象化表现。
同时你会发现,这一段里金池自身形态的变化,他从微笑欣赏,到逐渐将袈裟更加靠近脸庞,然后自己也逐渐低下头凑近去看,此时他的表情也不再是笑,而更接近于“愤恨”,他身后的影子也完全变化为了黑熊。
贪婪虽然可怕,但是更加可怕的是贪婪却又得不到满足。
于是,随之而来的将只有毁灭。
从这里开始,画面已经开始为观众对接下来的发展做出了前置的期待感。
接着,金池抖动袈裟,画面主体再次回到袈裟上鲜红色的火焰纹,它出现在画面中心,同时有着和袈裟背景完全不同的、更加活跃的动感,让人感觉就像是火焰跳动——这里也同时凸显出动画相比于其他形式的优点:你会发现,这红色的火焰纹不仅一直在画面正中跳跃。
而当我们继续看,画面推到远景,金池即将披上袈裟的动作,这些红色的火焰非但没有根据透视变小(当然,这里也将袈裟的大小进行了夸张的处理),反而变得更大、更突出了——心火难灭,当贪婪开始燃烧,就只会开始无限的放大。这就是只有动画能够做到的夸张和象征意味。
接着,金池披上袈裟,他完全弯曲身体,手在胸前似乎是攥紧了袈裟的样子,整个形体其实都是比较佝偻的。但是他面部又是那种很满足的笑容,这里一方面体现了他对袈裟的渴望,另一方面,也有被欲望裹挟吞噬,屈服的感觉。
金池披上了袈裟,他满意了,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了。然而——
袈裟像是被风拖拽着一般离开了金池,金池慌张的伸手去抓袈裟。这里其实也有一个转变,我们能看到金池这个人物的形态,他跌坐在地,身形显得格外的臃肿——这是个有意为之的设计。
因为你再去看整个动画里所有人物的形象,包括金池在披上袈裟之前的形象,整个的线条都是相当圆润、流畅的,唯独在他倒下之后,给他的形态变成了臃肿,曲线之间相互碰撞,给人不协调的、笨拙的感觉,头小,但身体臃肿,四肢着地,
这个匍匐在地的形态更像什么呢?就像是一只蟾蜍——而正呼应了最开始,小金池追逐的蟾蜍,那也是他所有欲念与贪婪的源头,在此完成了闭环。
袈裟开始围绕金池飞舞,很明显的看到,原本袈裟上的“三灾”纹样脱离了袈裟随之起舞,逐渐吞噬了金池。从这里开始,金池原本那种有些慈祥的形象也完全消失了,头变成了葫芦似的上小下大一堆赘肉,包括他伸出的手,尖尖的指甲,这样也更加显现出人物内心的丑陋。
接下来的一个画面中,袈裟分散成许多片,围绕着金池飞舞;与这个画面对应的,则是前面金池挥杖招来袈裟的那个画面——不同的是,金池挥杖,各色袈裟是以金池为中心顺时针四散而去,他志得意满,权力达到了顶峰;而现在,变化为火焰的锦镧袈裟则是以金池为中心,逆时针包围而来,此时他是惊骇不已,完全失去了立场。
袈裟吞噬了金池化作龙卷,颜色从袈裟原本的金黄色变化为红+黑色。随着袈裟的卷动,画面完全变成了由红色与黑色交织的颜色,是贪婪,也是黑熊精的配色,再往后看,也是夜色中被红色火焰吞没的观音禅院的颜色。
画面金池与翻动的黑熊的外貌,红色的眼睛,贪婪已经将这二者合一,黑色的火焰,红色的火焰,一切都走向了毁灭。随后黑红色的火焰涌动完成了转场的作用,画面给到了房间中的佛像,黑红色的“袈裟”如风一般扫过。
接着,佛像倒塌,袈裟所化的黑风扫过,房梁着火坍塌。在这一段里,佛像的倒塌,意味着金池一直麻痹自身或者说他所认为的修行方式完全倒塌,他所崇尚的、一心想得到的表面上的功德圆满也全部付之一炬,到了这里,金池是否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呢?或者他是否参悟了修佛不是为了名利的道理呢?
这个片段实际上也表现了黑熊精趁火偷取袈裟的情节,当然,这一点在动画的整个故事表达中并非重点,包括黑熊的形象在这里基本上更像是欲望具象化的象征,偷袈裟的剧情甚至可能会干扰整个叙事节奏,所以表现的要更加隐晦。
再来到夜晚着火的观音禅院的中景,依旧是黑、红、黄三色。紧接着,游戏里金池“幽魂”的形象自禅院内升起——我认为这里代表着金池还是没有参悟,还是在执着于得到袈裟而化作了幽魂,愈发的执着了。
再之后,幽魂破碎消散,切到远景,猴哥正搭着棍子,看着着火的禅院,没有任何动作。当然,在原著里,猴子其实是很恶趣味的:看那些人放起火来,他转捻诀念咒,望巽(xùn)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一阵风起,把那火转刮得烘烘乱着。
接下来,则是场景切换到竹林,瀑布后观音与黑熊的对话,这一段的内涵更多还是在台词里,画面则是以飘落的竹叶为主,竹叶落进水中,飘忽而定,画面中以绿色为主,意味着清净、朴素,无欲无求,整个环境都在诉说这,这里是没有欲望的洁净之地,因为在这里就连黑熊的轮廓也变成了绿色的,而且它闭着眼,那红色的瞳孔也没有出现了,更是意味着了却贪欲的境界。
至此。全片结束。